本文来自 http://huangsewenxue.com/ 徐虾一愣,还真差不多,而且按纪若敏标准,不经允许单独和美女吃饭,也确实算“坏事”,汗道:“我跟你亲热时也叫老婆,你怎不说?还不是因为你走了,我想你才这么叫的。” 亲热时确实叫老婆,这解释还说得过去,关键是纪若敏听着比较舒服,寻思寻思,缓缓语气道:“你干嘛呢?” 徐虾倒打一耙道:“还能干嘛?刚吃完饭呆着呗。你说你,就不能想我点好?刚走就来这么一套,也太能冤枉人了。” 纪若敏理直气壮道:“我这是冤枉你吗?是不放心你。我这一走可是七、八天十来天,这么长时间,你让我怎么放心?” 徐虾道:“有什么不能放心?我都不明白,我对你一心一意,你怎么老不放心?醋劲都哪来的?难道所谓的第一印象就那么重要?” 纪若敏委屈道:“一心一意有个屁用,就你这种人,天天看着都给我惹事,自己不惹事还有人犯贱倒贴,我好不容易找个老公,再不看牢点,被人抢跑怎么办?” 徐虾幸福地叹口气:“你就放心吧,谁也抢不跑。”接着压低声音:“就你这身臭脾气,还整天看贼似的,有几个男人能受得了?老天怕你嫁不出去,才可怜你特意造个我,你就放一百个心吧。” 纪若敏发娇道:“算你会说。”又恋恋不舍道:“呆会儿我就进山了,就不能打电话了,你一定要老老实实,千万不能做对不起我的事,千万不能跟其他女人胡来,尤其不要跟那些骚货去吃饭。你别以为吃吃饭没什么,她们一个个居心不良,就是想趁你喝酒占便宜。” 徐虾一阵恶寒,觉得这话老公交待老婆还差不多,摸摸脑门道:“你放心,没你允许,这些事我肯定都不做,就老老实实上下班,没事就搁家呆着,一直到你回来。” 纪若敏满意道:“这还差不多。”旋又问:“给我表哥打电话了吗?” 徐虾道:“打了,我准备今晚就去,你别担心,她是你唯一妹妹,也等于我唯一妹妹,我怎么也会负起这个责任。” 纪若敏轻声道:“那好,我挂了。” 徐虾体贴道:“嗯,注意身体,别太拼命了。” 纪若敏依依道:“我知道,你也是。” 打完电话,徐虾不自觉去看头顶的天空。很难说为什么,虽然相处时间不长,但他对纪若敏就是有种倾注的感觉,天造地设也许就一说,可他确实发自内心地愿意为她承担点什么。或许对林安安第一眼的感觉太深刻,七年的时间也太长久,所以他在傻丫头身上重新找到相似的感觉,一下就把七年多的积累全投入了。 ◇ ◇ ◇ ◇ ◇ 徐虾胡发一通感慨转身,发现窦慧已经出来了,正在后面呆呆望他,讶道:“豆豆,你什么时候出来的?” 窦慧反问道:“你真那么爱她?” 徐虾点头:“那当然。” 窦慧歪着头,不解道:“成天没完没了地打电话,还动手打人,又比你大好几岁,你就不觉得别扭?” 徐虾缓慢而坚定地摇头:“这只是你看到的,两个人的世界,其他人可能永远看不懂,等你全心全意爱上一个人,就会明白这道理了。” 窦慧难以理解,蹙眉寻思起来。 徐虾微笑道:“行了,以后慢慢再想,走吧,回去上班。” 窦慧没说话,不情不愿地随他往回走。 没走几步,徐虾蓦地想起一事,问道:“豆豆,你给人钱了吗?” 窦慧斜他一眼:“你请客干嘛我给钱?”话刚说完,忽然倒抽凉气,眼睛和嘴巴同时张大,指着他道:“你不会没给人钱吧?” 徐虾忍俊不住道:“你一个劲打岔,我哪给了?” 窦慧瞪眼道:“你自己请客不想着付钱,干嘛赖到我头上?” 徐虾回头瞧了瞧:“趁没被发现,快跑快跑”扯她一把疾走。 窦慧急忙跟上,一脸兴奋道:“好哇,你吃完饭不给钱还跑,太卑鄙了” 徐虾讽刺道:“你那么高尚,干嘛不把钱给人送回去?” 窦慧抻着脖子道:“又不是我请客,我干嘛要送?要送也是你送。” 徐虾哈哈一笑:“那就别说我卑鄙,咱们彼此彼此,老大别说老2。” 窦慧嗔道:“谁跟你是老2。”忽地想到一个问题,一把抓住他手臂:“我才想起来,你没给人钱,就等于没请客,明天还得请我?” 徐虾心中暗笑,憋住道:“你休想,老实儿当你老2吧。” 窦慧愣愣神,猛一醒,一张脸腾地臊红:“啊你个流氓,居然说我……气死我了” 徐虾暗忖窦慧也不傻呀,这都能听出来,哈哈笑道:“气死也怨你自己,谁让你承认,我可什么没说。” 窦慧羞窘不堪道:“臭流氓,你还说?”猛去推他。 徐虾急闪,忍不住笑道:“你疯了?这是大街。” 窦慧气急败坏道:“我不管谁让你拿那种恶心东西说我?”当街就连捶带打。 徐虾暴汗,连恶心东西都出来,快跟傻丫头有一比了,边遮拦边道:“谁恶心?我什么都没说,你自己思想恶心还差不多。” 窦慧气激:“你你你……我跟你拼了”一头向他撞去。 如此发泼方式,徐虾还真没见过,差点笑倒:“了不起,豆豆,想不到你还会铁头功。”扶她一把,拔腿就走。 窦慧一头没撞到,恼羞成怒道:“臭色狼,哪里跑?”发足就追。 吃一顿霸王餐,又闹场荤笑话,两人嘻嘻哈哈,你追我赶地逃掉了。 两份排骨饭不过三十多块钱,没人会在乎这点便宜;食色性也,也不意味着人性本恶。生活是万花筒,肯用心的人,无时无刻都在享受生活的乐趣。 . . 正文 第九十章 腹里乾坤 第九十章 腹里乾坤 白吃一顿午餐,两人回单位上班。 下午,徐虾把闭幕式账目整理了,全部共花费一百六十四万,看着挺吓人,其实真不多,单是放礼炮一项就四十多万。 徐虾把林安安的大礼包加价六百,总数凑到一百七十六万,比预算少四万,正好合适。一百八十万预算,只贪十二万,已经相当廉洁。其实小虾不缺钱,也不在乎钱,可现在风气太差,他就是往里倒贴钱,别人也会认定他贪污,只好意思意思。 下班后,徐虾随意找家小店吃点东西,回家呆到八点钟,才照例出门,前往纪若佳活动的波塞冬俱乐部。所谓照例,是以往总在这个时间出去猎艳,现在猎艳虽已终止,可时间还遵循原来的习惯。 徐虾开着车,驶出万家灯火的小区,直奔珠江路。 这晚的天气很一般,天空爱黑不黑,小北风冷嗖嗖,月亮一脸刹白地悬在天边,似一颗新斩的人头,只有两颗零丁的孤星,在苍穹的一角维持着天空可怜的尊严。 十五分钟后,徐虾抵达珠江路,顺路一瞧,就看到了那家俱乐部。 许大军没说错,果然一眼就能看见,不过却谈不上“古里古怪”,就是座普通二层建筑,,说古怪就是大门上方立着一座巨大的波塞冬石像,浑身赤膊,手撑海叉,张牙舞爪,张着大嘴做怒吼状,在惨淡的夜空下,显得犹为骇人。 俱乐部都是会员制,尤其这类俱乐部,就是私人聚会场所,除了会员或会员引荐,一般不让随便进。徐虾没管那么多,把车停好,推门就进去了。 进去是间小门厅,光线幽暗,只亮着两只小壁灯,四面贴着仿哥特式的大理石墙砖,墙上挂着油画,四角斜着裸雕,装修得象个小古堡。 随意看两眼,徐虾推开二进门,一股热浪扑面袭来。他不自觉皱起眉头,放眼一望,原来是座沙龙式大厅。 厅顶的吊灯比外面的小壁灯柔和得多,四壁挂着一圈油画,比较显眼的是一张巨幅卢梭画像;作地上铺着厚厚的绒毯,踩在上面如行云端;周围是一圈柔软的皮沙发;左右各有一座小吧台,摆着红酒和干酪一类的东西;厅内还立着四根装饰的大柱,上面缠着狰狞的塑像;最要命的是左右两侧的壁炉,里面的劈材噼噼啪啪烧得通红,现在已近五一,厚重的呢制窗帘又与外界隔绝,整座大厅象座封闭的火炉。 两个家伙正在沙发呷酒低语,见小虾一诧。相互对望一眼,一个胡子拉碴、长相半死不活的中年人站起,阴声怪气道:“你谁?这是私人地方,赶紧出去。” 徐虾根本没当回事,从容道:“我是纪若佳姐夫,她让我过来的,说是有什么事。” 胡子拉碴耷拉贼眼打量他一番,淡声道:“进去吧,已经开始了,估计都轮到她了。” 俱乐部经常搞活动,可能正举行什么项目,徐虾道:“谢谢。” 胡子拉碴歪头一扬:“里边右转。” 徐虾点点头,在半死不活的冷漠注视中逃出火炉,进入后面的走廊。 走廊墙壁依旧挂着一幅幅油画或摄影作品,估计都是会员们无处认可的自我吹捧之作。沿走道右行不远,光线豁然开朗,只见一处较大的屋子内,二、三十奇奇怪怪的前卫艺术家挤擦擦围在一起,正鸦雀无声地看着什么。 徐虾疾行两步,看到一面横额:“波塞冬俱乐部第×届腹里乾坤大赛。” 腹里乾坤?这是啥子比赛?徐虾满心好奇地进入,还没看到人,先从腿缝中看到一柄巨大的达摩克利斯之剑,正嘎嘎垂在地砖上旋转,不用问,这个人肯定是纪若佳。 徐虾忙挤过去,一幅令他震惊的画面映入眼帘。 只见地中央,纪若佳两眼大睁,昂着胀得通红的俏面,两手两脚平撑成大字,肚皮下顶个皮球,正如风车一般旋转,右手不时在地上撑一下,保持身体转动。 这就是腹里乾坤,徐虾看得瞠目结舌。 这活动看似简单,实则难度相当高,首先没有超常的体能绝对不行;其次除了体能还有技巧,哪那么容易在身下找个平衡点?而且还是皮球。另外转那么快,也很容易头晕,更增加了难度,小虾相信自己打死都做不来。 前卫分子们瞪大眼睛,大气不出,旁边还有个梳小辫的大胡子拿着秒表计时,室内除了纪若佳胸前宝剑划地的声音,没任何声响,很紧张的气氛。 纪若佳又转一会儿,渐渐撑不住了,额上汗水越凝越多,一滴滴往下落,两条充满弹性的浑圆大腿开始颤抖,身体开始失去平衡,右手撑地的频率明显增多。 咬牙看眼大胡子,纪若佳强撑着挤出一句话:“多少了?” 大胡子一脸紧张道:“两分四十九秒,马上三分了” 纪若佳大叫一声:“不转了下回再接着破。”话音未落,人已从地上蹦了起来。 大胡子高声道:“两分五十一秒一二,佳佳又破纪录了” 人群暴出震天掌声和喝彩,无数人围上去道贺。 纪若佳耶地蹦高一叫,小拳头冲向天空。 一个二十出头,头发乱得跟鸟窝似的瘦弱青年上前,把一瓶水递给纪若佳,表情激动地道:“佳佳,你太厉害了” 纪若佳兴奋道:“那当然,我纪若佳可是整个波塞冬最强的女会员。” 瘦弱青年眼光热切,极用力地点头:“是是,在我心里,你永远是最棒的。” 纪若佳开心地和他对击一掌,举着水瓶咕咕一通灌,接着把水瓶递回,或挥手或击掌接受众人的道贺。 瘦弱青年陪在纪若佳身旁,激动之外更加骄傲,腼腆的脸上绽绽发光。 这青年大概就是纪若佳男朋友,一看就是个落魄艺术者,头发乱蓬蓬脏兮兮,全身寒酸不修边幅,表情内向害羞,一脸青春痘直流油,嘴角下方还生着几个冒着白泡的火疖子,给人非常苦闷和闷绝的印象。 徐虾眉头大皱。不是说这小子不好,或许人品还很正直,可自己的生活都未必能保证,怎么做人男朋友、承担家庭和丈夫的责任?他不想瞧不起人,可作为姐夫,真觉得和纪若佳不合适,或者干脆说不配。 大胡子拿出一只玻璃奖杯,要给纪若佳颁奖,还有人准备好香槟,人群更加欢声雷动,徐虾消然退出。 很多俱乐部表面上艺术,内里却藏污纳垢,他想先到处看看。 . . 正文 第九十一章 波塞冬的怒吼 第九十一章 波塞冬的怒吼 波塞冬俱乐部,徐虾先在一楼转开去。 除了腹里乾坤,一楼还有投壶、射箭、台球、板球、击剑等活动室,甚至还有一间摔泥泡室,里面摆着几大缸泥巴,地面摔得污七八糟。这些另类人群自绝于社会,倒也有自娱的方式。 整个一楼都是娱乐室,徐虾很快转完,奔向二楼。楼梯前立着一块“非会员止步”的牌子,他理都没理,直接提一边去了。 与一楼不同,二楼都是创作室,以油画室最多,其他素描、彩绘、烫烙、刺青、雕塑、泥塑,应有尽有。在一间油画室,徐虾看到一个大胖子,正在画“女体泥塑”,便看了几眼,正要离开时,“泥塑”突然向他眨下眼睛,他吓一激凌,才知道那泥塑竟是个浑身涂着泥巴的裸身女模。 两层楼很快转完,无论娱乐还是创作,都很高雅有层次,徐虾心中稍安,但仍没法放心。谁知纪若佳会不会哪天一冲动去给人当模特,或头脑发热去搞烫烙和刺青这类自残的举动? 作为旁观者,他可以赞美艺术的伟大,并为之代代传颂;但作为切肤之痛的亲人,他宁愿把这一切都扫进垃圾堆,最好永世不得翻身。 徐虾从二楼转下,刚到楼梯口,就被胡子拉碴拦住了。 胡子拉碴半死不活的面孔一脸敌意:“谁让你上去的?” 徐虾平静道:“不好意思,头一趟来,上去看看。” 胡子拉碴一指非会员止步的牌子:“头趟来就可以随便上吗?没看到这牌子吗?还给挪一边去了,不懂礼貌还不认识字吗?” 徐虾确实做得不对,不想纠缠,歉然道:“抱歉,下回不会了。”绕开他想走。 胡子拉碴伸臂一拦:“你先站住,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 徐虾无奈道:“我真是纪若佳姐夫,不信你可以找她来问。”又继续道歉:“我真是头一趟来,觉得好奇,才到处看看,是有点失礼,你包涵包涵。”微鞠一躬,又想走人。 胡子拉碴再度一拦:“你说这叫失礼?你擅闯私人地方,一句失礼就完了?” 徐虾真有点没辙了,两手一摊:“那你说怎办?我道歉也道了,好话也说了,我就看看,既没偷东西,也没破坏东西,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,你还想怎么样?” 胡子拉碴气了,刚想说什么,身后传来纷沓的脚步声,艺术家们完成颁奖仪式回来了。纪若佳被男朋友陪在身边,正被众人拥簇走在最前。 胡子拉碴当即回身:“佳佳,你来的正好,过来一下。” 纪若佳看到小虾,愣愣神冲上前:“你来这儿干嘛?” 胡子拉碴道:“他说是你姐夫,还是你找来的。” 纪若佳冷哼道:“我怎么会找这种人?姐夫嘛,现在还谈不上。” 胡子拉碴半死不活的脸当时一拉,对小虾道:“你还有什么话说?撒谎骗人,鬼鬼祟祟,还偷挪牌子跑楼上去,到底什么居心?” 徐虾看纪若佳一眼,叹口气道:“好吧,我承认,我是自己来的。”指指纪若佳:“她是我女朋友妹妹,她姐这两天出差,让我照顾照顾。我想她年轻轻的,没日没夜在你们这儿,就过来看看,就是作为亲人,关心关心,有不妥的地方,算我对不住了。” 胡子拉碴半死不活的脸因愤怒而扭曲道:“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。我们在自己的地方生活、创作,招你们惹你们了?干嘛非要骚扰我们?还跑上门来污辱?我们给自己留点空间就这么难吗?” 徐虾这个郁闷,关心关心自己家人,怎么就成污辱了? 颁奖的大胡子一脸悲愤地上前:“现在外边一片污浊和残横,全无我们容身之处,我们才被迫给自己营造一方净土,你们还要来污染,我们做什么了?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们?我们唯一的愿望就是安安心心地创作,这也有错吗?” 这些艺术家非常敏感,甚至变态,长期积压的对社会不满和郁郁不得志登时暴发,一个个围着小虾,七嘴八舌,挥拳指臂,口沫横飞地声讨起来。 倒霉的小虾不过偷偷上趟二楼,就被当成国贼了。 徐虾几番认错,情势却愈演愈烈,饶是他一向好脾气,也不禁生出几分恼意,不过仍不想和这类非正常人一般见识。冷眼在浪潮中打量一圈,最后落到纪若佳脸上。 纪若佳碍于姐姐情面,才强忍着没说话,冷冷道:“你不用看我,我跟你没什么关系,你走吧,以后别来了。” 瘦弱青年也挺身而出:“佳佳在这里过得很好,有事我会照顾她,不须要你的关心。” 徐虾不无厌恶地盯他一眼,毫不客气道:“你照顾?你拿什么照顾?有张嘴、有颗心就能做男人了?我都怀疑你生活能不能自理,收入能不能保证,你什么都没有,有什么资格谈照顾?” 青年尴尬窘迫,更加憋闷,不由自主地低下头。 纪若佳一声怒叱:“闭嘴”指着小虾鼻子骂道:“你少在这儿假惺惺,更没资格说他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人,要不是可怜我姐,你以为我容得下你?一个滥行匹夫,管好你自己得了,谁要你狗拿耗子关心?” 一句滥行匹夫把徐虾刺怒了,强捺住道:“我怎么滥行了?不就去趟一夜*酒吧?我一没结婚,二没女朋友,那时候又不认识你姐。我白天努力工作,晚上用自己的劳动收入放松放松,怎么就滥行了?说我没资格,怎不问问你自己有没有资格?从小到大,你身上穿的,平时用的,哪样是你自己赚来的?你除了伸手要钱,和这帮垃圾一起自绝社会,自我麻醉,自命清高,做过什么有意义的事?” 纪若佳被一通抢白有点蒙了,动动嘴唇,竟没说出话。 选时不如撞时,徐虾觉得当着这帮同类的面,把她坚持的信念和自尊全都打碎,或许能取到意想不到的效果。 不动声色道:“你以为我愿意关心你?要不是因为你叫纪若佳,要不是因为我爱你姐,象你这种垃圾,就算在路边烂成一只死耗子,我都懒得看你一眼。还关心你?你懂得关心这两个字的含义吗?配说这两个字吗?你姐这些年为你牺牲多少,你考虑过吗?关心过她吗?你和你们这群人,一个个也是爹生娘养,成天聚一起,除了抱怨就是抱怨,想过自己的父母亲人吗?他们含辛茹苦把你们养大,就是为了养一只只缩头乌龟?” 纪若佳更说不出话,俏面急变,连动嘴唇的力气都没了。一众艺术家也不吭声了,但仍倔强地瞪视小虾,用眼光维持着最后一点可怜的尊严。 徐虾看看周围,语带轻蔑道:“口口声声社会怎么污浊、怎么不公平,社会再不公平,生活方式是你们自己选的,没人逼你们。理想妥协于现实,是再正常不过的事,你选择现实就少做梦,选择理想就别回头。可你们现在算什么?既不敢接受现实,又没勇气追求理想,只是没完没了地逃避,没年没月地猫冬打洞,躲在里边臭屁发牢骚,鼓捣几张垃圾,就互相吹捧,就自以为是艺术家了,哪个艺术家象你们这样?” 瘦弱青年忽然满面通红地抬头,气得浑身直抖道:“你、你可以污辱我的人,但不能污辱我的作品。” 原来小虾提到“几张垃圾”时,顺手指了墙上一幅画,正是他的画作,视艺术为生命的小伙子受不了啦。 不仅瘦弱青年,在场所有“艺术家”,艺术都是他们生存和蔑视世俗的唯一自尊支柱,也可以说是救命稻草。包括纪若佳在内,所有的艺术家都重新抬起头,眼中绽出自信又挑衅的光彩,看振振有词的小虾还有何话说。 徐虾从鼻子里嘲笑一声,一把将那幅画摘下,指着道:“我虽然不懂艺术,但名画还看过几幅,这幅画不是高更的《塔希提少女》吗,怎么成你的作品了?” 瘦弱青年满脸窘红道:“我、我临摹的。” 纪若佳显然很崇拜这青年,高昂着头道:“小江画的比高更的原作还要好,你这种俗人,不懂就不要乱说。” 最深入骨髓的幸福莫过于自己的作品为心爱的人欣赏,瘦弱青年重新挺起胸脯,满脸的青春痘和脓包都抱在一起跳舞。 徐虾突然一阵大笑,吸引了所有人注意。 所有人都暴出愤怒不平的目光,恨不得将这个庸俗的家伙一口吞掉。 徐虾适时止住,将画作高高一举,昂然道:“高更的原作,是从法国万里迢迢到南太平洋塔希提岛亲身体验、深入生活,同塔希提土著长期聚居、观察,凝聚了无数生命和心血才创作出的不朽作品。这幅画有什么?拾人牙慧、照猫画虎,就算艺术形式再高,也不过是一张没有生命和灵魂的废纸,你们还有脸说超出原作? “你们有生活吗?懂生活吗?你们两耳不闻窗外事,只知顾影自怜,自哀自叹,配提生活这两个字吗?你们知道工人怎么热火朝天地工作?见过农民怎样面朝黄土背朝天?体会过边防战士怎样在冰天雪地里保卫国家?你们什么都不懂,什么都没见过,什么都不知道,完全是一群夜郎自大的井底之蛙,不仅可笑,更加可怜、可悲。你们所有人都和这幅画一样,根本就是一群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” “啪”一声清脆的破碎声,玻璃四溅,徐虾将画作毫不吝惜地扔到地上,伪艺术家们赖以支撑的最后一丝尊严被彻底击碎了。 当长期浮躁的自我欺骗被无情戳穿,唯一赖以生存的虚荣被残酷扼杀,长久频繁的失败蓦然堆积、发酵,在这刻成毁灭,生命也幻做轻烟,化做没有重量的虚无。所有人都目光呆滞,噤若寒蝉,从眼中到大脑,都一片空白。 纪若佳半低着头,脸色刹白,嘴唇抖动,娇躯轻轻颤抖,只有胸前的达摩克利斯之剑,千载不变地保持着危险的下垂。 狭窄的走廊,三十多人挤在一起,除了不断起伏的呼吸,不闻一丝声音。 瘦弱青年忽然双手抱头,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悲鸣,浑身打摆子一样,用力地揪着头发,痛苦地蹲在地上啜泣起来。 徐虾看都没看他,对纪若佳道:“我记得你书架上有卢梭的《忏悔录》,你们的俱乐部大厅里,也挂着卢梭的画像。但我要告诉你,卢梭跟你们这群垃圾完全不一样,他是个非常真实也非常敢于面对现实的人。他亲口说过,是由于不懂礼节,才装作蔑视礼节;是由于生性害羞,才故作愤世嫉俗;是因为天生自卑,才用粗鲁的态度伪装成无所畏惧。是继续大师犯过的错,还是在大师的错误之外再挂层遮羞布,你好好想想吧,希望你不要辜负你胸前这把剑:临绝境而不衰。” 纪若佳面皮抽搐地抬头,努力绷起俏面,充满野性的眼睛仍不愿服输地迎着他目光。 徐虾轻蔑一笑,从怀里掏出一沓钞票:“不服气?没关系,你不喜欢钱吗?我给你钱。你喜欢现在的生活,大不了我和你姐姐养你一辈子,就当养一只爱好艺术的猪。继续跟你的垃圾一起浪费生命吧。”随手一扬,绝然而去。 红花花的钞票从头顶漫天而落,缓缓飘落的间隙,纪若佳看到小虾的背影穿过人丛,义无反顾地去了。两眼迅速红润,泪水迅速聚集,委屈、愤懑、悔恨、惶惑、愧疚,无数种情绪在脑海激烈冲荡,从耳边到胸腔,都轰轰作响。 海神波塞冬以其狂暴的怒吼闻名于世,可纪若佳在这间俱乐部几年了,波塞冬不过是个的名字,也仅仅是个名字。然而这刻,她第一次听到了怒涛般的巨吼,似大海上波翻云动,狂澜不息。 ◇ ◇ ◇ ◇ ◇ 徐虾没停留,快速步出俱乐部大门,大口呼吸夜晚新鲜的空气,抒发心内的畅快或郁闷。虽然来得突然,但该说的都说了,已经不太可能做得更好,剩下的,就看纪若佳的造化了。 清凉的夜风让人舒爽,徐虾心境平复,掏出车钥匙准备走人。 一句轻婉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:“骂完人就想走,当波塞冬俱乐部没人吗?” 徐虾转身,一个文静俏丽的身影双眸绽光地向他走来。 . . 正文 第九十二章 美丽误会 第九十二章 美丽误会 风凉,夜暖,街灯明媚,街道静谧怡人,夜色已然转好。 庄童星眸明澈,嘴唇含贝,浅笑依依,身着一套合体浅色运动装,自门阶轻盈而下。在夜色轻风中,以其固有的文静腼腆,格外清婉含蓄,明静动人。 徐虾讶道:“童童,怎么是你?” 庄童双眸绽光道:“演讲非常精彩,有理有据,有情有义,口惹悬河,旁征博引,信手拈来,有的放矢,不愧是正牌硕士,我都想给你鼓掌了。” 徐虾汗颜道:“这成语让你用的,我都快成苏秦再世了。” 庄童认真道:“我说的是真心话,真的很佩服,你要真能回到过去,未必比苏秦差。” 徐虾没再接这话题,续前言道:“你怎么在这儿?刚才怎没看到你?” 庄童笑嗔嗔道:“你没看到我,是因为你注意力没在我身上;我在这儿,是因为佳佳邀请的人是我。” 庄童说话条理相当清晰,不过徐虾更奇怪她居然认识纪若佳,问道:“你认识她?” 庄童解释道:“我以前去纪大队家,参观过她房间,我也很喜欢艺术,就跟她聊两句,没想到挺谈得来,之后她们俱乐部有活动,她就经常邀请我。” 徐虾恍然道:“原来是这样。既然你跟她这么熟,能不能劝劝她,让她干点正事,也算帮你们纪大队一个忙?” 庄童送个白眼:“一个月月就够我呛了,又给我弄个佳佳,抓我苦力呀?” 徐虾汗道:“不好意思,我就随口一说。” 庄童莞尔道:“跟你开玩笑呢。”又正容道:“你别担心,我看佳佳已经被你说动了,就是一时难以接受,等她冷静下来考虑考虑,会想清楚的,应该用不到我了。” 徐虾叹道:“但愿如此吧。”又问:“对了,你们不拉练去了,你怎没去?” 庄童道:“也不是全去,会留些人执勤,我被留下了。” 徐虾道:“月月呢,她去了吗?” 庄童轻嗔道:“她可是最强女特警,怎么能少了她?” 徐虾苦笑道:“她现在怎么样?” 庄童心疼道:“还好吧,就是没以前那么开心了,还有点瘦了。” 徐虾也很不忍心,不无歉意道:“月月的事,真是麻烦你了,我都不知怎么谢你。相信她现在的样子,你肯定费不少心。” 庄童展出个微笑:“没关系,我和月月本来就是好朋友,要不然也不会坐视不理。” 徐虾点点头。不期而遇,话说到这就差不多了,指指俱乐部大门:“你还回去吗?如果不回,我送送你。” 庄童回头看看,犹豫道:“佳佳……不用再看看她吗?” 徐虾沉吟道:“让她先冷静冷静吧,现在再跟她说什么,也未必听得进。” 庄童没再坚持,笑下道:“那麻烦你了。” 徐虾笑道:“客气什么,走吧。”指指自己的车。 两人并行而去。 庄童面色如水,多少有些羞意,微低着头走在小虾身边,不时抚抚夜风吹乱的短发。 徐虾看着身边人,越来越觉得这女孩儿不错,外表文静腼腆,却很知性内敛,很冷静成熟的一个人,难能可贵的是还很喜欢艺术,真不明白怎么会选择特警这种充满危险和暴力的职业。 吉普车旁,徐虾礼貌地拉开副驾驶门,庄童道谢上车,徐虾转上驾驶位,车子出发。 ◇ ◇ ◇ ◇ ◇ 此时刚九点多,徐虾觉得最近麻烦庄童不少,尤其乔月月的事,前些日子没少打电话,难得相遇,不如感谢感谢,于是道:“童童,现在时间还早,前面不远有个星巴克咖啡屋,不如去喝一杯,也算我谢谢你?” 庄童不无惊奇道:“你请客?” 徐虾慨然道:“那当然,要不怎么说谢你?” 庄童不动声色道:“那好,我就不客气了。” 徐虾大方道:“这有什么,应该的嘛。” 庄童低低头,笑而未语。 车子继续前行,徐虾找个话题道:“你说你也喜欢艺术,平时都搞点什么?” 庄童拢拢短发,微笑道:“那就是一说,小时候参加过一些美术班,早就不碰了,不过没事的时候,还会欣赏欣赏。” 徐虾首肯道:“这样好。艺术这条路不是那么好走的,单是未成名前的那种寂寞,就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,做个欣赏者,最有福气,也最聪明。” 庄童笑道:“你说得好听,刚刚还不是把艺术家骂得狗血淋头。” 徐虾不屑道:“他们也配称艺术家?说伪艺术家都夸他们了。你见过几个真正的艺术家穿得脏兮兮,还打扮得古里古怪?他们这么做,正说明他们没能耐住寂寞,人品和作品都没得到承认,性格越来越偏激,才把自己搞成那样,以显示独立独行,潜意识里,就是想引起别人注意。” 庄童轻笑道:“没准你这一骂,能骂出几个真正艺术家呢。” 徐虾打趣道:“你这意思,我今天又做好事了呗?” 庄童习惯性抓抓短发,嗔怪道:“你这人,真气人,说你一句话,能记一辈子。” 两人还不很熟,徐虾忙道:“哪能?你那话没说错,我感激还来不及呢。” 不停顿接回前言:“不过说实话,对那些所谓的艺术家,感情上我同情他们,但理智上,除非他们能成为真正的艺术家,否则我真觉得他们的存在没什么好处,很可能还会带坏一些年轻的艺术爱好者。” 庄童感慨道:“是啊,我小时候虽然喜欢美术,我妈也劝我继续学,但我还是没走那条路,就是不想自己变成那样子。” 徐虾奇道:“你小时候就那么成熟了?连这问题都能想到?” 庄童调皮道:“哪呀?我那时才十多岁,哪能懂那么多?就跟你说的差不多,觉得美术班的老师都脏兮兮的,看着就不喜欢,才打退堂鼓的。” 徐虾被逗笑了,夸道:“这说明你小时候就聪明,而且非常冷静。” 庄童低笑道:“你可真会说话,这也能夸人一通。” 徐虾敛容道:“我说的都是实在话,真觉得你很聪明,也很冷静。我刚刚还想呢,你怎么会去当特警,真有点可惜了。” 庄童温婉道:“不奇怪呀,女孩子嘛,不都崇拜父亲?我爸是老民警了,虽然不是什么大官,但我从小就崇拜他,所以就考了警校,而且我也不觉得当警察有什么不好。” 徐虾道:“我这么说不是说警察不好,是觉得你的性格跑去打打杀杀有点可惜,你更适合当个指挥员。” 庄童噗一笑:“你不会想说我也适合当总队长吧?” 徐虾再度惊奇庄童的反应和幽默属性,笑笑道:“总队长还是让月月当吧,你给她当政委就行了,到时候你们两个好朋友,就是一对现世的女李云龙和女赵刚。” 庄童吐舌道:“那还是算了,我还是给她当小兵吧。” 徐虾一阵大笑,不自觉地加快车速。庄童也扬起俏面,迎风尽展欢颜。 夜色霓虹的长路下,吉普车轻快飞驰。 ◇ ◇ ◇ ◇ ◇ 临着晚风,沐着月色,说着轻松的话语,两人来到星巴克咖啡屋。 作为全球知名咖啡屋,星巴克以其醇正的品质,温馨的格调,和比较大众化的消费,在世界各地广受欢迎,更是喜欢喝咖啡的小虾常来光顾的地方。 两人下车,徐虾问:“你喜欢喝什么咖啡?” 庄童反问:“你喜欢什么样的?” 徐虾道:“我喜欢苦味儿,一般都喝浓缩咖啡。” 庄童道:“那就跟你一样吧。” 徐虾提醒道:“那个可比较苦啊。” 庄童浅笑道:“没关系,你喜欢就好。” 徐虾打量道:“那行,我就看着点了。” 庄童低头笑笑,没再说话,两人进入。 徐虾老马识途,进门就直奔柜台,看都不看便道:“两杯浓缩咖啡,两个巧克力松露蛋糕,再来个开心果脆条。” 庄童没来过星巴克,见这里装修高雅,好象很贵的样子,小虾又一下点这么多,不禁担心起来。 柜台小姐在计算器上按几下,抬头道:“谢谢,总共一百一十二。” 庄童缩缩脖,暗暗吐下舌头。 徐虾还没意识到问题,大咧咧到怀里掏钱,可伸进去就掏不出来了。他忘了,他钱都在波塞冬装大,砸纪若佳身上了。尴尬无比地转过身,去看庄童。 庄童摸出一百块钱,弱弱道:“我出门换运动服,就带一百块,要不你少要点吧。” 徐虾眼中一亮:“那差不多,你等等。”紧急从其他兜一通掏,好歹掏出几枚硬币和几张零钱,一数喜道:“正好十二” 庄童半晕娇面,把一百块钱交他手里。 徐虾接过,两人四目相对,看着对方,忍不住对笑起来。 柜台小姐见两人年轻靓丽,男的俊女的俏,跟一对金童yu女似的,喝个咖啡还要凑钱,也笑眯眯望着两人。 庄童很快收回目光,羞怯怯半转过身。徐虾把一百块钱和自己的一堆零钱交给小姐,厚着脸皮道:“不好意思,见笑了。” 柜台小姐温柔道:“没关系,恋爱中有这样的小趣味,我都替你们幸福呢。” 两人笑容倏地收止,机器人般脸脸相觑,都幸福不出来了。 . . 正文 第九十三章 姐夫怀抱 第九十三章 姐夫怀抱 一句恋爱的趣味,让两人异常尴尬,尤其庄童,俏靥半晕,羞得如琬似花,直到找好位置坐定,仍未完全恢复颜色。 徐虾把一杯咖啡和一份蛋糕放她面前,好气又好笑道:“你明知我没钱,怎不提醒我?” 庄童苦脸道:“我怎没提醒?暗示你好几次呢,你一付胸有成竹的样子,我还以为你另外有钱呢?再说我不还有一百块,哪想到你会点这么多。” 徐虾厚颜不惭道:“嘿嘿,没事,不丢人,钱不正好够了,你应该说我点得准。” 庄童哭笑不得:“还好意思说?自己把钱都扔出去了,还吹牛请客,真不知道你这记性怎么考的硕士。” 徐虾笑道:“现在你不觉得我象苏秦了?” 庄童嗔怪他一眼,没再说话。 徐虾适时打住,伸手一指:“尝尝这咖啡怎么样?” 庄童端起喝一小口,登时皱起眉头。 徐虾体贴道:“要是觉得苦,就加点糖?” 庄童摇摇头,笑下道:“没关系,回味起来还可以,慢慢适应吧。”放下咖啡去吃蛋糕。 徐虾另眼相看道:“这咖啡几乎就是最苦的,你还真行,比月月猛多了。” 庄童埋怨道:“还说呢?月月现在天天都喝你送的咖啡,可认真呢你还让我劝她,我不管费多少口舌,她一杯咖啡下肚,就都给冲没了。” 徐虾心一沉:“是吗?” 庄童抬眼看看他,宽慰道:“你别担心,以后会好起来的。” 徐虾燃出一丝希望道:“你有什么好办法?” 庄童苦笑道:“我能有什么办法?等她把咖啡喝光呗。月月这人仔细着呢,等她喝光了,肯定舍不得花钱买,到时候我再慢慢开导她。” 徐虾皱眉道:“她现在还认为我和你们纪大队会自然分手吗?” 庄童斟酌道:“至少没那么轻易认输吧。” 徐虾犯愁了,忍不住道:“你就不能想办法能她介绍个男朋友?不就一劳永逸了。” 庄童没好气道:“月月打心眼瞧不上警察,我认识的又都是警察,能有什么办法?再说……”没再说下去,白他一眼,低头去喝咖啡。 再说人家自己还没男朋友呢,怎么给别人介绍?徐虾明白了,也知道有点强人所难,抱歉道:“你别介意,我就是有点替月月着急,觉得挺对不住她。” 庄童抬起头道:“算了,又不是你的错,是月月自己一厢情愿。”又告诫道:“不过你千万不能跟她联络,更不要装好人去安慰她,否则可就真不好收场了。” 徐虾点点头:“放心,我明白,只要你有好消息告我一声就行,让我心里有个底。” 庄童点头笑笑,重新端起咖啡杯。 窗外夜色静谧,室内气氛温馨,浓香和音乐在身边缠绕,两人边吃边安静交谈。 作为一种休闲时尚,咖啡屋简约却不简单,相对于酒店的华丽,酒吧的喧嚣,这种刻意营造的适然,如都市丛林中的温柔港湾,可以找到任何宁静、悠然、或者闲适、浪漫。 浓缩咖啡杯子极小,巧克力松露蛋糕也不大,两人却吃得很慢,何况还有开心果脆条可以消磨时间。庄童性如其人,颇具内秀,两人从人生、社会、谈到哲学、艺术,间或逗两句小笑话,谈得融融泄泄,一个多小时后,方意犹未尽地离开。 ◇ ◇ ◇ ◇ ◇ 两人谈笑步出星巴克,刚坐上车,庄童手机响了,掏出一看,猛抬头道:“是佳佳” 这么晚了,纪若佳还给庄童打电话,徐虾心里有点犯嘀咕,回道:“听听她说什么。” 庄童把手机接通:“喂,佳佳。”声音立刻高亢:“你喝酒了在哪儿呢?” 徐虾一听纪若佳跑去嗜酒,不由暗恨自己疏忽,实在不该骂完后甩手走人,而且之前庄童还提醒过,若纪若佳真出点什么事,或冲动之下干出什么过格的事,他这辈子都没法面对纪若敏了。 庄童看小虾一眼,继续道:“怎么会呢?你那么有才华,你姐夫是为你好才那么说的。”又去看小虾,眼神却怪异多了,然后道:“小江呢,没跟你在一起吗?……好好,先别说了,我马上过去,别再喝了,哪也别去,等我过去陪你聊。” 电话打完,徐虾心急道:“她怎么样?说什么?” 庄童收起手机,忧心道:“她喝多了,语无伦次,话都说不清了,还让我过去陪她喝。” 徐虾眉头紧锁:“和谁?” 庄童焦急道:“就她一个人,我们赶紧过去吧。” 徐虾没再耽搁,立马起动车子:“在什么地方?” 庄童道:“她没说,但应该在彼岸花酒吧,就在俱乐部后边,她以前领我去过两次。” 徐虾应一声,准备开车,忽又道:“那你呢?” 庄童抓下头发道:“这时候还说这些干嘛?我晚回家一会儿能怎么样?赶紧开车吧。” 徐虾感激地点点头,觉得庄童这女孩儿虽然外表文静,心肠还是很火热的。驾车冲上马路。 吉普车在明亮的街道轻快奔驰,不时有擦肩而过的车灯扫过。庄童坐在副驾驶,不时看向小虾,眼中内容颇为丰富。 徐虾心知纪若佳肯定说了什么滥行匹夫之类的话,淡然道:“那丫头说我什么了?” 庄童摇头道:“没有,是你自己说的。” 徐虾奇道:“我说的?” 庄童瞄瞄他道:“在波塞冬时,你不是说过一夜*酒吧什么的,还说花自己劳动收入,说得理直气壮。” 徐虾暗汗一个,死赖不耐烦道:“哦,那个呀,我跟她姐姐之前,曾在一个酒吧偶然见过她一次,她就误会了。其实我就在那儿路过,根本不知道那是一夜*酒吧。” 庄童笑笑,没再说话,把目光瞟向窗外。 徐虾换个话题:“你刚刚说那小江,就是小佳男朋友吧?处得怎么样。” 庄童道:“算不上男朋友,就是佳佳挺欣赏他才气,大伙就瞎起哄,把小江弄得挺激动,佳佳这人又开朗,就象那么回事似的,其实佳佳心气挺高的,根本不可能看上他。” 徐虾心安不少,忽然笑道:“这小江肯定成不了真正艺术家。” 庄童奇怪道:“你怎么能肯定?” 徐虾笑道:“江郎才尽嘛。” 庄童才知道他在开玩笑,气道:“你这人,真气人,佳佳都醉成那样了,你还有心思说笑话?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关心她。” 徐虾苦笑道:“事情已经这样了,难道我还非得哭不成?喝醉又不是什么大事,只要不出别的事,象她这种人,就该好好醉一次,最好醉个半死,以后想起来就头疼,然后再清醒,不破不立嘛。” 庄童饶有兴趣道:“真看不懂你这人了,讲大道理一套一套的,做事情却总背道而驰,喝醉又不是什么好事,你还盼着她醉,就不怕她自暴自弃?” 徐虾胸有成竹道:“不会的,我老爸从小就是理论上教育我,行动上纵容我,我成长的不就挺好?”稍顿又说纪若佳:“我觉得小佳虽然和那帮人在一起,但和那帮人还不一样,我相信她会想通的。” 庄童悻悻道:“你想得倒好,别忘了你纵容月月,都把我纵容成苦力了,可别再把佳佳纵容进去,我还得跟着倒霉。” 徐虾汗道:“你可别吓唬我,那她姐姐就跟我同归于尽了。” 庄童莞尔一笑,恢复容颜道:“我倒觉得,你应该给她找点喜欢的事干,否则她就算想通了,没有可心的事做,怕是还会跑回去。” 这建议非常好,也正是徐虾没想出来的,当即问道:“你有什么好主意?” 庄童摇头道:“我不知道,反正你要想让她开个摄影社,或者当个普通摄影师什么的,她肯定不会做。” 徐虾缓缓点头,沉思道:“你说得对,我会好好想想,无论如何不能再让她这么闲着了。” ◇ ◇ ◇ ◇ ◇ 前面路过银行,徐虾到自动提款机取两千块钱。虽然酒吧一般都先付账,可意外纪若佳没付或没钱可就糗大了,鬼知道他扔那一大把钱纪若佳捡没捡,要真没捡,可就便宜那帮垃圾了。 车子继续前行,庄童一路指点,很快到彼岸花酒吧。 两人下车,进门就发现纪若佳正独自狂饮,桌上已经摆九个空瓶,虽然是小瓶,但换成大瓶,也近七瓶之多,而且手里还有一瓶,正往嘴里倒。 酒吧幽暗空旷,纪若佳独坐角落,边倒边哭,还念念叨叨,小脸喝通红,眼珠失神而外凸,前襟一塌糊涂,脸上鼻涕眼泪一大把,显然大哭过一场。 服务生和两个酒客充满怜悯而又毫无办法地望着纪若佳。 徐虾一向多愁善感,见分开到现在,满打满算还不到两小时,纪若佳就喝成这样了,心里好不难受。 庄童呀一叫,心疼地跑上前:“你怎么喝成这样了?佳佳,快别喝了。”去抢她酒瓶。 纪若佳扭身挣脱,大着舌头,哭咧咧道:“你别管我…让我喝…我就是一个没用的人,不喝…活着还有什么意思?”又往嘴里倒,啤酒顺着嘴角,咕咕往外冒。 庄童一把将酒瓶抢过:“胡说什么?你年轻轻的,怎么会没意思?” 纪若佳哭道:“我就是没意思嘛,从来都没意思,一点意思都没。”晃悠悠起来抢酒瓶,可已经喝高,刚起身又一屁股坐倒。 徐虾揪心不已,忙抢过去扶住:“小佳,别哭别哭,是姐夫不好,姐夫不该说你,咱先回家,回家姐夫陪你喝。” 纪若佳一见小虾,泪眼一亮,重新绽出野性之光:“是你”接着猛一推:“你是谁姐夫?我不要你做姐夫,你滚我不要看到你”操个空酒瓶就轮过来。 两人近在咫尺,纪若佳酒后鲁莽,这下来得极为突然,徐虾全无防备,下意识歪下头,还不如不歪,本来应该正砸在脑顶,结果砸在脑侧,邦一声砸个结结实实。 徐虾嗡一声巨痛,一声惨叫,痛苦地抚头弯身。还好,纪若佳残存的理智起到作用,砸中一刻吓松了手,减去几分力,酒瓶没砸碎,当一声弹到桌上,骨碌骨碌滚到地上摔碎,小虾才幸运地免去脑顶开花的结果。 徐虾捂着脑袋,心想这小姨子是不是和他犯相,第一次在酒吧见面,就挨顿暴打;这次又挨一酒瓶子。第一次好歹得个漂亮悍妻,这次肯定白打了。 服务生和酒客们吓一跳。 庄童叫道:“你疯了佳佳,想把你姐夫砸死吗?”急去看小虾的头。 纪若佳砸完就呆住了,半张小嘴,挂着一双泪眼,手足无措地缩在长椅内侧。 徐虾甩甩头,挥开庄童的手,忍痛道:“没事没事。小佳,你要想砸,姐夫回家让你接着砸,让你砸个够,咱先回家,好不好?” 纪若佳呆呆望着他,忽然哇一声趴到桌上大哭起来。 徐虾揉揉头,忙扶着她双肩安慰:“不哭不哭,小佳,听话,先跟姐夫回家。” 纪若佳不说话,边哭边不停摇头,哭得稀哩哗啦,那个伤心。 庄童在后看着,既为小虾感动,也为纪若佳难过。几个酒客也很动容,服务生无声地拿出扫帚,清理地上的碎酒瓶。 徐虾屡劝不力,起身揉揉脑袋,把车钥匙交给庄童,示意她去开车门。接着不由分说,两手一上一下,将纪若佳横身抱起。 纪若佳喝得迷迷糊糊,又哭得懵懵懂懂,傻愣愣止住,已身在小虾怀中。 徐虾一抱才知道,纪若佳虽然比纪若敏矮些,体重一点不比纪若敏差,一双大腿尤其雄浑,肌肉丰满结实,极具弹性,体重少说有一百二十多斤。 刚一起立,不由身形一晃。 纪若佳本能地抱住他脖子,喘着粗重的酒气,瞪着火红的大眼珠看他,不吭声了。 三人出了酒吧,庄童打开后车门,跑到前面开车。 徐虾吃力把纪若佳放进后座,紧跟着坐进,同时脱掉外套,把纪若佳裹住。 车子起动,纪若佳酒后头大,蓦地一晃。 徐虾忙扶住,纪若佳身一歪靠他身上。徐虾抚着她头,干脆把小姨子直接搂在怀里。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 傲大婶开新书了,喜欢都市的朋友,赶紧去瞧瞧。 . 正文 第九十四章 冰香小姨 第九十四章 冰香小姨 深夜的路面,街灯静谧明亮,车子无声轻驰。 庄童安静地在前面开车,不时观察身后两人。徐虾抱着纪若佳,偶尔指点一两声路径。纪若佳已经在小虾怀里睡着了,睡得很香,象个哭累闹够的孩子,回到父母的怀抱。 徐虾望着怀中女孩儿,那哭花却依旧动人的纯真脸蛋,心内好多怜惜。如果说此前只是出于姐夫的责任,那么现在,他愿意尽可能地关心和呵护了。当听到酒后的纪若佳痛哭从来都没意思,他刹那间读懂了这个女孩儿。从小到大,她得到的宠爱太少,真正体己的关爱,或许从没得到过。作为一个女孩子,还有什么比这更可怜? 庄童默默观察着两人,也默默动容和感动,作为纪若佳为数不多的可以称为朋友的人,她愿意为她欣慰。 沿途灯光不时晃过,照着车中奇异的三人组合。 由于空间有限,两人并坐,睡姿并不舒服,纪若佳不得伸展的两腿不时踢中前面的驾驶位。 庄童回下头道:“你不如给他抱起来放腿上,这样她能睡得舒服点。” 徐虾忽然笑了,坦诚道:“不瞒你说,我正想这么做,可你这一说,我反而不好意思了。” 庄童哭笑不得道:“你这人,我都不知道你是虚伪还是诚实了。这有什么?又不是什么大事,不特殊情况吗?大不了就当我给你个借口。” 徐虾叹道:“你倒是会说话?可谁知道这丫头怎么想?意外明早醒了,再回过味,又跟我发飙轮酒瓶子,我哪吃得消?” 庄童莞尔道:“不会的,我觉得她更可能把你当知己朋友,甚至最亲的人。” 徐虾悻悻道:“最亲就不奢望了,她能认我这姐夫,我就烧高香了。”大摇其头,伸过手臂,猛一加力,把小姨子横抱到腿上。 纪若佳睡得很熟,只是动动嘴巴,便缩缩身,很自然地搂上他脖子,舒适地伏到他怀里,继续阖目酣睡。 庄童笑笑,没再说什么,继续专注开车。徐虾继续指点路径。 幽暗的车厢中,三个人,两份心事,一倾柔情。 ◇ ◇ ◇ ◇ ◇ 比当日救陈妍幸运得多,纪若佳始终睡得很安稳,没表现任何不适,也没下车吐一通,让徐虾和庄童少折腾一气。 车子在夜色中快速行进,很快到小虾家楼下。 为什么是小虾家,而不是师属大院?因为醉酒总不是件好事,尤其女孩子,何况还是师长家女孩儿,徐虾不想让多嘴的小战士看到纪若佳喝醉,再无聊兴奋地满院瞎传,所以选择带回自己家。 纪若佳仍在熟睡,睡得很沉,丝毫没有转醒的意思。徐虾没叫她,掏出钥匙交给庄童,然后在庄童帮助下,把沉睡的小姨子抱下车。 被纪若佳结实沉重的大腿和屁股压一路,徐虾腿都麻了,脚下一软,刚下车就一阵晃。 庄童忙扶住道:“要我帮忙吗?” 徐虾稳住身形,苦笑道:“怎么帮?总不能把她抬上去?”顿顿又道:“放心,我没事,你帮我开门按电梯就行,十二楼。” 庄童点点头,抢前把楼门打开,待小虾进去,又跑到前面按电梯。 从楼下到小虾家,直线距离也就五十米,可纪若佳睡得跟死猪似的,抱着这一百二十多斤,进楼、等电梯、坐电梯,再进房,几乎累虚脱,两条手臂胀疼麻木,如同两根木桩。还好,纪若佳毕竟是小姨子,没象陈妍一样扔沙发,而是直接安置在床上。 徐虾释去重负,边喘气边交替捏两条手臂。 庄童关心道:“没事吧?” 徐虾吁口气道:“没事,就胳膊有点麻。” 庄童看看他又道:“头怎么样,还疼吗?” 徐虾抚抚被酒瓶砸中的脑袋,喘息道:“怎么不疼,都肿老大一个包了。” 庄童看他一眼道:“这里交给我吧,你去找个冰袋敷敷,再休息一下。” 徐虾感激道:“麻烦你了。” 庄童对他笑笑,去为纪若佳脱外套。 徐虾无言地看两眼,抚头转身去了。庄童能第一时间想到他头,这份关心,他很感动。 小虾家没冰袋,但有冰,他敲出几块,用毛巾包好,坐沙发敷头。 庄童很快出来,到卫生间打盆热水,拿毛巾敷湿,去为纪若佳擦脸。忙完后把毛巾和水盆送回,坐小虾身边问:“怎么样,好点了吗?” 徐虾道:“没什么大事,过几天就好了。”感激地看看她:“今天真谢谢你了,麻烦你到这么晚。要不是你,小佳喝那么多酒,指不定干出什么事。” 庄童浅笑道:“无所谓,举手之劳而已。”接着展出个笑颜:“倒是你,让我挺意外的,想不到你这个姐夫这么称职。” 徐虾无奈道:“摊上了不就是责任,有什么办法?对这样小姨子,你还能怎办。” 庄童温婉道:“别这么说,佳佳其实挺可怜的,妈妈死那么早,纪师长还长年不在家,纪大队虽然关心她,但只是一味家长式地说教,从不站在佳佳立场考虑。佳佳都这么大了,从没有真正知心的朋友,心里也挺苦的,要不然也不会成天混俱乐部?现在好不容易摊上你这么个明理的姐夫,不靠你还能靠谁?” 徐虾叹口气道:“她靠我也没用,我不是太阳,对谁都无私普照,只能尽尽姐夫责任,最后什么样,关键还得靠她自己。” 庄童宽慰道:“你不用担心,我看佳佳已经想通了,以后应该会听你话,至少肯定会认你这姐夫,你没看她在你怀里睡得多舒坦?” 徐虾汗道:“那是她喝多了,醒来还不一定怎么回事,没准大闹一场,又跑回去了。” 庄童促狭道:“不会的,最多是变成第二个月月。” 徐虾苦笑道:“那还是让她砸我酒瓶子吧。” 庄童掩嘴一笑,没再继续。 此时已近中夜,徐虾诚心道:“童童,我们交往虽然不多,但前前后后,你帮我这么多忙,又这么谈得来,也是朋友了,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,千万别客气。今天这么晚了,我就不留你了,你赶紧回去,别让你家里着急了。” 庄童点头道:“那好,我就回去了,你也早点休息。”随即站起。 徐虾随之而起,掏出一百块钱递她:“别误会,我不是还你咖啡钱,是让你打车的。” 庄童没想到小虾如此细心,轻笑道:“我又没说不要。”接过钱又道:“我先走了,这两天纪大队不在家,佳佳要有什么事,你尽管给我打电话。” 徐虾笑道:“我会的,你这么热心,以后少不得抓你苦力。” 庄童嗔怪他一眼,飘然而去。 徐虾一直送到门边,直到目送庄童进入电梯,又再次挥手做别,才返身回房。 ◇ ◇ ◇ ◇ ◇ 送别庄童,徐虾轻手轻脚进入卧室,准备拿枕头和被子。 卧室只开着一盏小灯,橘红色的灯光里,纪若佳仰面睡得正香,鼓胀的胸脯有节奏地起伏,还发着不轻不重的鼾声。 床头一旁,纪若佳的外衣和短裙叠得整整齐齐,那柄达摩克利斯之剑赫然压在上面,在灯下闪着千载不变的寒光。 徐虾过去把那柄剑拿到手里看看,又掂了掂,少说有二斤重,纪若佳成天戴着这玩意,也不嫌坠得慌。当然,能一直戴着,也说明纪若佳虽然活得荒芜,却从没放弃希望,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。 徐虾摇摇头,抖手把剑扔回,把女孩儿蹬翻的被子盖好。 随后,徐虾抱床被子,拎个枕头,出门回到客厅。自出差回来,他家跟下了咒似的,陆续住进多个女孩儿,看来有必要再备个小床应急了。 简单到卫生间洗漱一番,徐虾在沙发睡下。折腾半天,还挨一酒瓶子,他也有些累了,很快就睡着了。 不知睡多久,隐隐约约听到卧室有动静,徐虾腾地坐起。沙发睡觉并不舒服,何况还有个喝醉的小姨子,说不定出什么状况要照顾,他睡得并不实。 顺手打开沙发旁的落地灯,就见卧室门一响,纪若佳眯眼皱眉,一脸睡相,懵懵懂懂从房内出来。 徐虾看看时间,正是凌晨两点,关切道:“小佳,你要喝水吗?”喝高的人总会口渴,所以他这样问了。 不知是没听到,还是无意识,纪若佳朦胧中左右一望,就盯上角落的冰箱。 落地灯的照明并不亮,却很柔和,在窗外夜色地映衬下,雪白的冰箱白亮温馨,格外明媚动人。 纪若佳睡眼绽出几分光彩,似确认了什么,手扶裤腰,晃晃悠悠,蹬蹬蹬蹬直奔而去。 徐虾猛然意识到,喝高的人不仅会口渴,还会另一件事,急伸出手,想发声阻止,却已来不及了。 纪若佳奔到冰箱前,很坦然地把冰箱门一拉,迷迷糊糊转个身,倏地把里外裤一褪,就裸着白嫩丰盈的小屁股蹲下了。几乎同时,哗……一股液体急射而出。 徐虾手悬半空,目瞪口呆,眼睁睁看着如花似玉的小姨子,在冰箱前小解。 . . 正文 第九十五章 小姨无敌 第九十五章 小姨无敌 喝高办点糊涂事,没什么不正常,很多人有这种经历,比如在家里找个小墙角,或者冰箱大衣柜什么的小解。可这种情况一般都是男人,换成青春靓丽的小姑娘,还是小姨子,自己还在旁看着,就不是每个当姐夫的都能有幸经历了。 看着眼前香艳诱人,又好玩无敌的画面,徐虾巨汗无比,想笑又笑不出,彻底败北了。 纪若佳喝九瓶多啤酒,又睡一大觉,水量倍儿足,异常充沛,哗哗声不绝,水流在地板上激烈冲撞,无数水珠撞裂、滚落,砸开,再继续。 随着水流持续激起,地板上四溢横流,不一会儿,就冲积出老大一滩。更要命的是纪若佳只穿着袜子,两只小脚全泡在尿汪里,却浑然不知,仍放泄不休,那个酣畅痛快。 春夜的客厅,窗外万籁俱静,室内暴风疾雨。 暧昧的灯光下,纪若佳翘着漂亮的光屁股,身前是激冲的流水,臀后是敞开的冰箱,在落地灯与冰箱灯的双重作用下,少女雪白丰腴的屁股端地明艳,臀肌一片雪亮,蹲翘的侧面异常肥美,处处是诱人的**光芒,明媚与幽暗都显得无比曼妙。 徐虾看着小姨子无偿赠送的大礼,恨不得找个什么东西一头撞死,平白无故看到这种千载难逢的景象,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幸运,还是不幸了。 无论幸或不幸,至少他很庆幸,幸好小姨子这大礼只是小号,若是大号……我的天,太邪恶了想想都一身恶寒,可不敢再想了。 在姐夫眼睁睁的注视下,半梦半醒的纪若佳足足放射半分钟。半分钟后,水声渐渐零落,然后变细,淅淅沥沥,最后断断续续歇止。 徐虾忽然想到老杜的诗:好雨知时节,当春乃发生,随风潜入夜,润物细无声。 如此制造出一大汪晶莹泛黄的水泡,纪若佳终于舒服了,迷迷登登站起,裤子一提,转身把冰箱门一带,踩着湿漉漉的两脚,摇摇晃晃奔小虾来了。 居然没忘关冰箱门,徐虾败北之外更加无语。见纪若佳奔他来,就想说点什么,没等开声,纪若佳一脸睡意,已奔到沙发前,一头向沙发上倒下来。 徐虾急道:“哎,小佳……” 纪若佳已经阖上双眼,娇躯肉山般向他砸落。徐虾本能地向后仰身,同时伸出双手去扶。可如此自由落体,来势又极凶猛,一扶之际,双手触及正是小姨子鼓胀的**,紧急分开双臂,扶没扶住,倒给抱住了。 徐虾躺到沙发上,纪若佳躺到他身上,抱住他肩头,头一侧,美美地睡起来。 徐虾这个无尽苦笑。可以肯定,纪若佳至始至终,根本就没醒,就算起来小解,也是本能的生理需要,是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。大叹一声,准备翻身把纪若佳放一旁。可手一动,觉出不对了,怎么沾一手好湿?很自然地摩挲两下,我的天,终于意识到大问题了。 急把小姨子从身上扳开,起身去看,果不其然,与他所料一点不差。 原来纪若佳在不清醒的意识下,裤子根本没脱好,应是横在****了,一蹲之下,正好阻住部分放射的方向,里里外外,都给尿湿了。换言之,纪若佳不仅在水汪里泡湿一双小尿脚,里外裤子都给尿湿透了,估计大腿屁股什么的,也都沾湿了,等于整个下半身,都在自己夜尿里泡着。 纪若佳兀自在沙发上睡得正酣,也很安详,圆俏的脸蛋儿在灯光下红扑扑的,偶尔露出笑容,仿佛在想着很远的事,或做着很美的梦。 徐虾站在沙发前,看着女孩儿可爱的睡相,好气又好笑,更加哭笑不得。可总不能让她在尿窝里睡一宿,大摇其头,返身进房,找条没穿过的新内裤,又拽条衬裤。 重新回到客厅,把内裤和衬裤放一旁,徐虾轻轻拍她肩头呼唤:“小佳,醒醒,醒醒,快醒醒……” 徐虾连拍带唤,纪若佳好梦被搅,这个不耐烦,不断把他手挥开,朦朦胧胧中,总算抬下眼皮,见是他,喃喃叫声:“姐夫。” 人在无意识状态下最为真诚,这声姐夫,可以说完全发自内心,说明小姨子已经完全认可他,徐虾感动无比,也动情无比,温声道:“小佳,你裤子湿了,起来换换,换完再睡。”抓过刚找的内裤衬裤递她。 纪若佳迷迷糊糊地哦一声,下意识接过,眼一阖,又倒回沙发接着睡。 徐虾急又去叫:“小佳,小佳,先别睡,你还没换呢?快起来。” 纪若佳再度抬开眼皮,眼神迷蒙道:“姐夫我头疼,我要睡。”头一歪,又阖眼去睡。 徐虾猛一醒,意识到自己尽顾着她一身臭尿,有些疏忽了,凝神去探她额头,果然有些烫,摸着有三十八度度,急忙起身,进房去找药。 考虑到纪若佳的状态,徐虾没拿药片,选择了美林退烧液。这种药虽然是儿童退烧药,但对治疗各种疼痛有奇效,所以依然备有。这都要感谢小虾老妈,搬进这房子时,顺带给他买一批药,他才有备无患。 再次回到客厅,徐虾稍稍斟酌,倒一瓶盖药液,又倒杯温水,才把纪若佳抱起,第三次把她唤醒。 纪若佳崩溃一般抬开眼皮,痛苦道:“姐夫,你干嘛不让我睡,我难受。” 徐虾单手把她抱住,拿过瓶盖递她嘴边,柔声道:“小佳,你发烧了,先把这药喝了,再接着睡,就不难受了。” 纪若佳晃晃悠悠定住头,蹙眉寻思寻思,听话地张开小嘴,徐虾把她抱稳,捏着瓶盖,小心翼翼地喂她嘴里。 凉凉甜甜的药液入口很舒服,纪若佳眼中焕出几丝光彩,迷茫茫望他一眼,喃喃道:“姐夫你对我真好。”身一软,又倒他怀里睡起来。 徐虾忙把她抱扶好,拿过水杯道:“等等小佳,再喝点水,喝完水再睡。” 纪若佳几番被打搅,已经忍无可忍,好歹强喝几口,如愿以偿地闭上眼,又睡去了。徐虾还想让她换裤子,可任凭怎么唤,纪若佳都充耳不闻,最多嗯嗯几声,再不起来了。 徐虾这下头疼了。 药是喂了,水也喝了,可裤子怎办?难道让她尿乎乎睡到天亮?可纪若佳眼下的状态,就是扇嘴巴扇醒,怕也换不了了。 稍做犹豫,徐虾觉得无论如何,还是应该给她换了。女孩子本就娇气,都已经发烧了,总不能再穿条污秽不堪湿裤子睡觉,意外凉到怎么办? 主意已定,徐虾到卫生间拿条毛巾,用热水浸湿拧净,返回沙发边。 纪若佳仰面睡得正熟,徐虾先拿被子把她上身盖好,然后捏着两指,摘掉她能拧出二两尿的臭袜子,随手扔地板上。才深吸口气,右手环到她身下,托起她蛮腰,左手围绕她腰际连揪,以最快的速度,把她里外裤一骨脑都给揪下去了。 纪若佳青春健康的胴体玉现,饶是徐虾见多识广,可见到如此绝伦的少女身体,仍不禁由衷赞叹。 纪若佳下半身绝对是上帝的杰作,如果用一个词形容,那就是健美,无以伦比的健美。 一双大腿浑圆滚胀,肌肉紧绷,玉洁光滑,极具弹性,与腰部的连接起伏有度,丰满的髋部浑大高开,两腿更增修长匀称。两腿中心,一陇肉丘极其高耸圆润,浓黑油亮的草丛散发纯真自然气息,内中的未净的细流,仍在灯下闪着粉嫩晶莹的光芒。与普通少女相比,纪若佳身材壮实得多,但绝无硕壮之感,反尽显野性健美。 纪若佳无论身材样貌还是气质,都和纪若敏全然不是一个类型。徐虾在纪家看过照片,纪若敏显然象爸爸,纪若佳就应该象生母了。 徐虾觉得纪爸爸挺有福气,虽然两个娇妻先后病殁,却留下两个如花似玉,又风格迥异的宝贝女儿,当爹到这份儿,也无怨无悔了。 或许感到几许凉意,沉睡中的纪若佳忽然收拢双腿,侧身向内蜷缩,丰满挺翘的少女屁股赫然呈现在小虾面前。虽然湿迹莹莹,但仍难掩少女清香的气息,臀后双开的一对笑弯弯人字,也**似地展着一撇一捺,向姐夫微笑。 徐虾抓住机会,把小姨子屁股前后、两条大腿一直到小脚丫,都快速擦拭一番,少女最隐秘的股间,虽不好擦,也体贴地给沾几下,最后把干净内裤给套上了。 小虾固然喜欢女人,但还不至于在这种情况下,对自己小姨子生出什么邪念。 穿太多睡并不舒服,反正也换了,纪若佳醒来肯定会发现,徐虾没再给穿衬裤,直接给抱到卧室,放床上给安置好了。 回到客厅,徐虾把纪若佳尿湿的裤子和袜子都踢到卫生间,极不情愿地拿出拖布。地板上一大滩尿汪还在,他不得不收拾,大半夜又一通疯狂拖地。 这一宿不够他折腾的,摊上这样小姨子,当个称职的姐夫可真不容易。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 天亮就要回老家过年了,春节期间,初一、初三肯定没更新,其他日子尽量更。再就是给大家拜年,祝大家好好享受一个春节,来年整年都有好心情。 . 正文 第九十六章 小姨多羞 第九十六章 小姨多羞 龙年了,祝大家生龙活虎,虎踞龙蟠,有凤来仪,龙飞凤舞。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 早晨六点半,徐虾一宿没睡几小时,又挣扎着爬起,匆匆洗把脸,跑厨房熬粥去了。纪若佳昨晚喝那么多酒,胃里肯定不舒服,他再不情愿,也得给人做点饭。 把粥熬上,徐虾又做菜。他家虽然没有青菜,但有纪若敏以前买的干菜,肉和蛋也有。他炒个木耳,煎俩鸡蛋,又用微波炉蒸两份鸡蛋糕,充分利用了现有资源,虽不能说很丰盛,但对早餐而言,已足够隆重。 一切停当,徐虾去看小姨子。 轻轻推开卧室门,纪若佳已醒了,被子盖着腿,一脸羞赧惶惑地坐在床头,那一低头的温柔,似一朵娇美的水莲沐在早晨的阳光里,羞涩的样子异常可人。 徐虾进入,把门背在身后问:“小佳,醒了,还难受吗?” 纪若佳眼波流转,柔柔地转一圈,方迎上他目光,轻轻摇头。 徐虾走到床边,伸手去摸她额头。 纪若佳俏面一紧,眼中羞意更浓,低低眉,却未动。 徐虾见已经不热了,放心坐下,体贴道:“你饿了吧?我熬了点粥,还做了点菜,要不要现在给你端过来?” 纪若佳没答,瞥他一眼低头:“我衣服呢?” 衣服就在旁边,徐虾明白她问的是裤子,但不知夜里的事她能记住多少,估计吃药的事有可能记住,撒尿的事怕就悬了,斟酌道:“你昨夜上厕所,把裤子都弄湿了,又烧得迷迷糊糊,我叫你换,你又不起来,就只好帮你换上了。”